林衛民：特級教師，北京外國語大學校長助理、北外附校（北京）校長，北外溫州瑞安附校校長。

■學校轉型中的治理⑧

學校的正式學習，常常依賴家庭中那些非正式學習的東西。兒童在剛進入學校時，學校生活應當是家庭生活的延續，而不是與他們原有家庭生活經驗的突然剝離。真正讓兒童連接社會的是兒童本身的社會活動，而不只是安靜地坐下來學習那些枯燥的學科課程。因為，學科學習的起點在于社會經驗的反映和闡明，它必須產生在經驗之后，所以學校不能太過突然地加給兒童許多超越他們心理發展現實和實際社會生活經驗的專門學科，如閱讀、寫作、外語、地理、歷史、科學等。對兒童實施強制的學習，便是違反了兒童的天性。

中小學生的學習絕不只是坐在書桌前抄抄寫寫的那些事，學習應當是多種多樣、豐富多彩的。多元化是學習的基本形態，觀察是學習，體驗也是學習；知識是學習的成果，見識的增長、良知的覺醒、心靈的凈化也都是學習的成果。同樣，正式的課程是課程，那些有關人生命成長的專項教育，包括談話、實、參觀、勞動、管理事務、交流、表演、溝通等活動，事先的精心設計和具體的實施辦法，其實都是課程方案。那些去博物館參觀、到國外姊妹學校訪問或接待來訪、社團活動、學生自由組織的路演等，其實質也都是“課程及其教學”的事務。

在學校教育中，非正式課程對于糾正學生的行為偏差有著特別的價值。比如，學生餐廳出現了中學生將包裝完整的酸奶、整只的蘋果扔進了垃圾筒；洗手間里，小學生把手紙團浸水后當作打人的武器，還有非常惡作劇的如廁不文明行為；中學生“潛伏”在圍墻旁邊，向無證攤販購買食物……處置這些問題時，如果缺乏正確的完整的課程意識，不經過設計就去進行生硬粗暴的教育，就事論事、強制管理，很可能會引發矛盾??必須要注意的是，有時教師是以愛的名義向兒童施暴的。管理學生的最好辦法，仍然是課程意識下的教育設計及其實施。

與非正式學習同樣重要的另一個概念，是伴隨學習。學校應當將以下相關的內容整合到一些常規課程中，如營養知識（飲食安排，食物營養和營養價值保持、味道保鮮的基本烹飪技術，識別和選擇新鮮食品的知識），安全知識（檢查電線、煙火、有毒氣味的知識，防止觸電的插座，危險物品的儲存知識，從意外災害逃生，關于日常生活安全的其他常識），照顧小動物，房間整理和衛生，家庭理財和購物，采光和通風，一般家具和小物品的修理以及衣物的護理等。我們更可以完全依靠伴隨學習的方式，將一些重要的關于自然的知識、與自然和諧相處的能力和熱愛生命體的慣引入正式的學習中。

課程意識對于學校領導者來說，其重要性并非只是指向正式課程和正式學習，也不專門指向開設更多的學科或拓展更廣泛的知識內容，而是在學校教育、學校管理的頂層設計中，采用更多的課程方式進行教育設計。通過非正式學習的方式將教育落實到位，用課程和教育的辦法解決學校管理尤其是學生管理中的一些難題。這樣，才更顯學校管理者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