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諜”案多發的五月

剛過去的5月，對華人精英圈來說，是不靜的，學術界尤甚。

在美華網友直言：“現在只要你與中國有學術交流，都可能定為間諜。”

5月21日，美國天普大學物理系主任、世界知名超導專家郗小星遭逮捕，美司法部指控他向中國提供美國企業的超導技術“秘密”，以換取“名利雙收的職位”。

在之前的5月16日，美國司法機關以“釣魚”方式誘捕天津大學教授張浩，指控他們盜取了曾經供職的美國公司的敏感技術，涉嫌犯有“經濟間諜罪”。

就在5月21日，去年以“間諜”罪被逮捕的美國水文專家陳霞芬一案成為焦點。“目前陳霞芬已經被無罪釋放，而且是檢方自行撤訴，再次說明了之前對她進行的指控是沒有根據的。”波特蘭州立大學教授李斧介紹。

此類案件并不是首次發生，多年來“中國人竊取美國機密”的說法頻頻出現在西方媒體的報道中，而后卻又往往被證明子虛烏有。

華人科學家被指控為“間諜”的案件，最著名的莫過于1999年震動華人世界的“李文和案”。當時，華裔科學家李文和被指向中國泄露核武器機密，被無辜拘留9個月。

類似的故事此后一直在上演著。2008年3月24日，美國加州圣安納聯邦法院以“圖謀向中國出口美國靜音潛艇等防衛技術”罪名宣判美籍華人麥大志入獄24年零5個月，并罰款5萬美元。這讓麥大志的辯護律師直呼“荒唐”：“說麥大志當間諜20年，可他們居然沒找出一名證人，也沒有一片紙來證明麥大志的行為。”到最后，此案也查無實據。2013年的姜波案，也都是這樣不了了之。

麥卡錫主義歸潮

一系列“中國間諜”的出現引發華人圈熱議。有網友稱，“麥卡錫主義回潮，華裔科學家將面臨大清洗、大迫害。華裔混得再好，也被美國主流社會當作外國人。”（注：“麥卡錫主義“一詞已經成為‘政治迫害’的同義詞，意指對人們想當然地進行‘莫須有’的指控。）

李文和當年在獄中也表達過類似的想法：“一個像我這樣的中國人，不論多么聰明，多么努力，永遠不會被美國社會所接受。”

更深層次的原因不止于此。有人分析，“華裔間諜案”的根本原因是美中兩國政治制度和意識形態的沖突。層出不窮的“中國間諜案”微妙折射著中美關系的變化。

比如，2005年后，受伊拉克戰爭影響，美國在全球戰略格局中影響力下降，而中國崛起速度超出預期。據媒體統計，僅2005至2007年，FBI以涉嫌竊取美國技術為名，逮捕30名中國人和華裔美國人，但最終沒有任何人與所謂“中國間諜”有關。

連《紐約時報》都對美國政府的做法進行了嘲諷：“過去幾年里，美國政府不斷警告中國黑客和間諜正在竊取商業機密和其他秘密情報。甚至有一種說法稱，美國只有兩種公司：一種是已經被中國間諜入侵過的公司，另一種是被中國間諜入侵了還沒有發覺的公司。”

特別值得注意的是，2013這一年，美國司法部根據經濟間諜法案提起的控訴相較一年前增加了30%多，超過一半與中國有關。

“這類事情屢屢發生，不能不引起公眾的關注。大家都不希望看到這類嚴重指控是出于種族背景或者政治動機。”李斧說。

華裔科學家也要警惕

“無論你喜歡與否，不論你的政治傾向是什么，也不管你對臺灣和中國大陸的感情如何，你的美國夢都與中美關系緊密相連。當中國被視為白宮和國會的朋友時，我們就是模范少數族裔；當中國成為美國人眼中的魔鬼時，我們就是敵人的代理。”一位華人的言論非常具有代表性。

陳霞芬的案件并沒有結束，目前多名國會議員和多個社會團體已經要求官方進行徹底調查。“郗小星案正在進行之中，一批北大物理系校友在幫忙尋求法律維權。”同為校友的李懷璽說。

一月兩件案件的發生，讓華人精英圈里人人自危。分析稱，在目前中美兩國經濟、科技交往頻繁的情況下，可以預料更多的所謂“間諜案”還將出現。

“由于這類事件的發生，華裔學者不得不持更為謹慎的態度，許多交流合作項目事實上受到延誤。”李斧談及身邊同事的遭遇。

這也給華裔科學家以警示。“華人在接觸專利敏感材料時確實要小心。因為會特別受關注。在打砸搶事件中，黑人可能會特別受關注。在敏感材料上華人可能會更受關注。”李懷璽說。

但維權是必須的。“在美國，哪個族裔維權呼聲大，就有助于那個族裔少受到不公正的對待，少成為政治斗爭的犧牲品。這一點包括華裔在內的亞裔做得還很不夠。”李斧坦言。（記者楊子巖）